上川岛有个与大海盗相关的米笼节【老马识途二】

每年，端午节前四天，即农历五月初一，是上川岛独有的米笼节。

米笼节一到，家家户户都摘回长长的榔鼓叶编成精巧的笼子，装上大米、馅料做成一种似粽非粽的食物——米笼。以孝为重的上川人，煮熟米笼后一般先用于祭拜家神，祭祀完毕才去享用。过去，米笼节还是一个非常浪漫的日子，邻近村落的未婚青年约至一个地方欢聚，或在绿草如茵的芳草地，或在细浪抚滩的海湾边，分成男女两队对唱山歌或渔歌，此起彼伏，以歌传情，借歌表爱。如果有哪对青年男女唱出了爱的火花，他们就另择幽处进一步倾诉衷肠，分手时俩人互换米笼带回家，家长见到儿女带回别家的米笼就喜不自禁，因为这意味着孩子成功“脱光”，找到了心上人。

时代不同了，每逢农历五月初一青年男女对歌的浪漫场面早已不再，但包米笼的习俗一直传承至今。为什么上川岛会有这么一个特别的米笼节呢?追根溯源，还与千古奇盗张保仔有关呢！

张保仔，在南方沿海是一个被民间津津乐道的富有传奇色彩的历史人物。他是近代思想启蒙先驱梁启超的老乡，江门市新会人，十五岁那年跟着父亲出海打渔，遇上“反清复明”的红旗帮船队，生得精灵可爱的张保仔被膝下无裔的帮主郑一收为义子。清嘉庆十二年十月，郑一在带队远征南洋的途中，因遇上台风而葬身大海，作为义子的张保仔在干爹死后，襄助干妈(石氏，又称郑一嫂)把红旗帮的霸业继续做大做强，并成为了红旗帮的新主。红旗帮在张保仔的率领下，专劫清廷官船和外国侵略者的商船，且频频得手，令到官府和外国侵略者闻风丧胆，把张保仔视为罪大恶极的江洋大盗。然而官府眼中的大盗，却是百姓心目中的大侠，由于张保仔劫富济贫，每次抢来的财宝相当一部分送给百姓，且对部下约法三章(不准私自上岸扰民，不准强奸妇女，不准私分财物)，因此深得劳苦大众的拥护和支持，红旗邦队伍日渐发展壮大，势力掌控范围覆盖了川山群岛，直至香港岛和广州湾。

嘉庆三年四月三十日，红旗帮在上川南部海面拦截了清政府的武装商船“鹏发”号，缴获了安南王进贡嘉庆皇帝的大量金银珠宝，当天日暮时分，红旗邦船队夜泊乌猪洲并举行了庆功狂欢，酒尽席散时，张保仔余兴未尽，便邀梅兰、梅菊到岸上漫步。这梅兰、梅菊是一对双胞胎姐妹，是几天前抢夺另一艘官船时张保仔亲自救下的。梅氏姐妹出生在外地一户水上人家，虽说从小就与父母风里来浪里去，但天生丽质，一个如花，一个似仙，被经过的官船发现后竟要强征进宫，其父母奋力反抗被 剑劈刀砍而亡，悲伤欲绝的姐妹俩本想半途寻机跳海，幸遇红旗帮船队突袭而来，消灭了豺狼般的清廷走狗，拯救了这对苦命的姐妹。事后她俩才知道，带队的那位高大威猛，杀气中又夹杂几分英气的勇士就是怒海侠盗张保仔！

“保哥，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们!”“谢谢你为我们的父母报了仇雪了恨!”梅兰、梅菊声声感激句句言谢，说着说着就跪了下来。

“同是天涯论落人，何必相逢曾相识!”张保仔赶忙一手牵姐一手拉妹“我们红旗邦的兄弟都是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的，今后，你俩就是我的亲妹妹!”

“保哥，你可是英雄豪侠，你真的乐意当我们的亲哥哥吗?”梅兰、梅菊一听乐得忽地站起来，一人拉住张保仔的一只手“保哥，真的吗?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别耍赖！”姐妹俩嘟着樱桃小嘴把张保仔的手晃悠着，突然，她俩好似触了电似的，又一下子松开了手。

张保仔生性浪漫，风流倜傥，他对梅兰、梅菊一见钟情，虽然他早已和干妈石氏在出生入死的战斗中感情升华，由干母子变为真夫妻，但他却想在合适的时候说服石氏，将这对姐妹花收为偏房。此刻，他为化解姐妹俩的尴尬，笑着提议:“好的，我答应你们。但你们也答应我，从此开开心心过日子，唱首歌给哥哥听听好吗?”

“保哥，我们只会唱那些情意绵绵的民谣，怪难为情的？”

“傻妹妹，情歌好听口难开，我也会哼几句，我开头，你俩和。”张保仔话声一落便轻轻哼了吃来:

天上七星点点清，

地下禾苗伴草青;

屋企细姑伴亚嫂，

妹你返房伴乜谁？

“保哥，你唱得太好听了，我们姐妹就献丑了。”梅兰抚着辫梢，梅菊弄着枝叶，一齐轻轻地和唱，好在有夜色为她们遮掩了赧颜:

铜盆装水凉浸浸，

高山种竹望成林；

望长成林来遮我，

莫开横枝遮别人。

张保仔和梅兰、梅菊一唱一和，唱和了一首又一首，姐妹俩一时忘记了丧父失母的悲伤，铁骨柔肠的张保仔也为自己将成为这两个绝色美女今后遮风挡雨的保护伞而感到莫大的快慰，他们尽情地享受着这宁静的荒岛之夜……

“叭、叭、叭!”突然不远处响起三下清脆的击掌声，张保仔听了也马上回应了三下，原来，传令兵带着刚出外刺探敌情回来的兄弟有紧急情况回报。

“报告大哥，清军正在香山(即今中山)集结兵力，拟在四天后前来围剿我们红旗帮。”

“妈的，四天后不是端午节吗?”张保仔破口大骂“这些畜生，迟不迟早不早，搞得我们连节日都没法过！”

梅兰、梅菊一听“哇”地一声便痛哭起来，原来她们的母亲是包粽子的能手，包的粽子好看又好吃，往年每逢端午她家的粽子送给亲朋戚友都赞不绝口，听了张保仔说无法过节的话，想到今后再也吃不到母亲美味的粽子，不禁又悲从心生，潸然泪下。

“传我命令，提前过端午节，明天组织多些人帮厨师包粽子，让大家吃了粽子好安心打清狗！”

“大哥，这乌猪洲是四面环海的无人荒岛，岛上找不到粽叶，怎包粽子啊?”

“这确实是难题，怎么办呢？”张保仔习惯性地举手搔头，黑暗中踫了一下头顶低垂的榔鼓叶，被长长的叶子侧边的锯齿刺得龇牙咧嘴，“有了，有了!”张保仔转眼又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用榔鼓叶织成笼子把米和馅料装好，不就是粽子了吗?”

“保哥，没有咸肉，也没有虾仁，用什么做馅料啊？”

“用我对梅兰的情，对梅菊的爱来做吧!”

第二天，农历五月初一，中午时分，红旗邦兄弟吃饭时，一盘盘热气腾腾的从没见过的粽子——米笼摆到大家面前，梅兰、梅菊姐妹俩吃的米笼全是保哥哥那双粗大的铁沙掌编织的，而保哥哥吃的则全是出自兰菊姐妹的纤纤玉手。

从此，每年端午节前四天，即五月初一，上川人要过米笼节，吃米笼唱山歌，借米笼表爱意是岛上流传了很长岁月的习俗。正道是:

上川端午俗不同，

节前有节情意浓；

五月初一包米笼，

吃完米笼吃裹粽。

撰稿 马国华

拍摄 川岛旅游网

来源：川岛旅游论坛 https://www.cdaaaa.com/bbs/thread-161-1-1.html